第116章 煤岭之战5
正当大家欢庆时，宋万泽想起还有一个碉堡没有处理，这始终是个隐患。
听到李长富说另一个碉堡就在火车站边上，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。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离那不远。这么集中的人群，要是鬼子扫射，那伤亡可就大了。宋万泽自己别闪到建筑物后，边叫大家散开。
大头组织起天遣队员由李长富带领向最后一个碉堡警惕地前进。
其实这个碉堡是嵌在火车站边导站台里的一个射击口。李长富躲过射击口的视野，绕到碉堡后的进门处，用力拉开沉重的水泥大门。
他惊呆了，昏暗的碉堡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双幼稚的眼睛，闪着泪光，鼻子还一抽一抽的，显然为了保持自己不哭出声来，她们做了很大的努力。抱着她们的是几个身穿和服，脚踏木屐的日本女人。她们有的还在怀中抱着，有的则抱着女人的大腿，只露出惊恐的目光。
李长富刚要进来，侧边刺刀刺来，李长富本能地一闪，刺刀扎在了右臂上。后面徐大看得清楚，插进身来，挺着枪猛刺过去，正中那个鬼子的前胸。
徐大说，“都出来，我们不杀女人和孩子。”他也知道那些人听不懂他的话，所以做了个让她们出去的手势。李长富握着受伤的手先出去了。
女人们没有动，徐大又说了一句，然后准备过来拉她们。女人身后传来一声吼叫，像是受困的野豹，“不要出去，我们是日照大神的子女，要为天皇尽忠。”
女人们有意识地站开了，徐大看清了，在这些女人后面坐着一个身穿日本和服的男人，手里拿着个*，一只手拿着引信。徐大当然听不懂他在叽里哇啦说什么。但他是早已领教了鬼子的脾气的。
一个女人放开手中的男孩子，示意那个男孩子向徐大方向去。
可没走两步，那个日本男人骂道，“手冢君，你是日本人，怎么可以向支那人屈服，日照大神的子民在死得有尊严。”边说那个日本*起来，走到那个女人身边，狠狠地踹了她一脚，“你不是我们日本人的女人，你是个怕死的女人，你没有权利再做手冢君的母亲。”女人倒在了地上，泪流满面。
那个被称为手冢君的男孩子看见母亲倒在地上，忙跑回来扶母亲。那个女人仍然把手冢推向徐大，“丰田君，手冢大郎还小，还有很美好的生活等着他。支那人是不会杀小孩子的，你就放过他吧。我愿意在这里为天皇尽忠。”
这个女人一句话出口，其他两个母亲也跪了下来，有一个把稍大一点的孩子放在地上，示意他跟着手冢大郎过去。另一个母亲的孩子还不会走路，但他仍然把孩子放到地上，推着她的小屁股，让她往徐大那边爬。
徐大虽然什么也听不懂，但他从这场景中已经感受到了母爱。
被称为丰田君的男人，把几个女人踢到在地。要拉响*，三个女人几乎同时，抓住了丰田的两只手，大声地对自己的孩子喊道，“快出去。快出去。”丰田已经拉响了*，女人们几乎同时面朝徐大张开了双臂，站在了丰田的前面。她们多想手臂下能有一张巨大的翅膀，可以在丰田的*和自己的孩子们之间张开一张巨大的保护伞。
徐大快速地抱起那个地上的孩子，牵拉着那个稍小一点的孩子，把他们往碉堡门外送。李长富伸出那只受伤的手，用尽全力把手冢拉出来。
“轰”*炸了。在爆炸前一秒钟，三个女人几乎同时说出，“拜托，谢谢。”
徐大下意识地卧倒，把两上孩子压在了身下。
三个孩子都哭了，不知道是吓哭了，还是感伤于三个母亲的死。
碉堡里充溢着浓厚的烟雾。
大头把徐大拖出来，他的背上鲜血淋淋。赵铁赶过来，看见徐大生死不明，抓过手冢就往他屁股上打了两巴掌，李长富骂赵铁，“你这是干什么？人家只是个孩子。”
赵铁摇着李长富，“他是什么孩子，是个龟儿子。为了他，徐大都——”他没敢把那话说出来。
徐大终于咯出一口血来，慢慢地缓过气，第一句话就是问孩子怎么样了？赵铁骂道，“你是打仗打糊涂了，还是被炸傻了，又不是咱的儿子。”
徐大看到了三个孩子还完好无损，说，“我知道我没错，不能总是以牙还牙，人是有良心的。咱中国人更有良心。”他的眼光扫到来看他的宋万泽脸上，“宋司令，你说是吧。”
宋万泽点点头，大头拍拍他的肩，“干得不错，像个汉子，咱不能跟鬼子学，咱杀鬼子，但自己不能变成鬼子。”
后来知道，那个叫丰田的是这里火车站的站长，是丰田五郎的弟弟。最小的那个小女孩子就是他的孩子，人说虎毒不食子，可见鬼子连禽兽都不如。被他们的天皇迷惑得着了魔道，成了业畜。那个被称为手冢君是副站长的儿子，叫手冢太郎。另一个女孩是丰田五郎的女儿。在看到大势已去后，这些家属以为碉堡里安全，都躲在了里面。
宋万泽叫人好生看管这三个孩子，又叫了两个年青的天佑队员哄着他们，等天一亮，就让他们跟第一批往临江运物资的汽车回临江镇，到时交给猫咪带，让她处置。
徐大伤势不是太重，被抬到火车站里的住宅里上药包扎。这时，电灯忽明忽暗，极不稳定。
宋万泽真纳闷，丁奉原来报，“有两个鬼子打伤了电厂的工人，想破坏电厂，鬼子弄坏了电闸，现在电厂正在超负荷运行，用不了多久，电机就会因超负荷爆炸。”
大头骂了句娘的，“怎么不早发现，让鬼子钻了空子？干什么吃的。”又召集队员向电厂赶去。
杨景天带着唐豆和丁奉原正在清理战场，忽然跑过来两上受伤的工人，说是电厂那边有两个鬼子闯了进去，对着机器乱砸乱放枪，还打死了几个人，打伤了他们。
杨景天叫丁奉原来报告，自己和唐豆赶了过来。老远就见两上鬼子在电厂里乱砸机器，路灯和各处灯光一闪一闪，像是发出警报。
杨景天响了一枪，两个鬼子来到电厂的窗前射击。两个边跑S型，边开枪扰乱鬼子视线。
电厂里机器在超负荷运行，蒸汽开始四溢，根本看不清窗后的鬼子。更可怕的是电厂的机器发出尖利的报警声。两个鬼子似乎做出了必死的决心，仍然在那有条不紊地上膛开枪。杨景天他们在明处，头顶上就是一个路灯，头上已经满是鬼子子弹溅起的泥土。
后面几个队员也赶来了，杨景天叫道，“掩护我。”说着就往前冲。后面的队员在地上趴好，对着电厂里枪响的地方放枪。
杨景天在队员的掩护下，连滚带爬，不一会就鬼子射击的窗下。队员们看到他过去了，也停止了射击，怕伤到他。杨景天马上在窗外侧边站好身，忽然站出来，对着窗户里“砰”的一声，在浓浓的水雾中掀起一阵红雾。再奔过去，又是一团红雾荡起。
队员们都冲了过来。杨景天忙叫住他们，“快走开，电厂要爆炸了，快去找那几个电厂的师傅。”自己去冲进了层层水雾中，东摸西摸，也没摸出什么名堂。各处的电灯闪烁得更厉害了，有的地方的灯“砰”地爆了，怪吓人的。巨大的机器声响在寂静的夜里，在这空旷的山岭中更加恐怖。
电厂已经成了个大澡堂子，蒸汽在房子周围五米处弥漫。
杨景天又冲了出来，“电厂的师傅找到没有。快让机器停下来。”
唐豆拖着一个工人过来，那工人脚抖得筛糠一样，支支吾吾道，“快躲吧，要——要爆了——”杨景天抓着他的衣领，大声地喊着，“快说，怎么让它停止。”
那工人更加说不出话了，“这么大的蒸汽，就是进去也找不到——找不到。”
杨景天根本不跟他说这么多，骟了他一耳光子，“镇定点，告诉我，哪一边，第几个闸，快说，不说，老子把你拖进去，一起死。”
这时那工人才说，“就是进门那一排，被鬼子砸断的那口闸——关不上了——快跑吧。”
杨景天松开了他，向电厂里奔去，唐豆也跟了进去。那个工人一下瘫在地上，手脚酥软，但仍向着远离电厂的方向爬去。赶来的队员们都趴在地上，等杨景天的消息。
大头带人过来，队员告诉他，杨景天已经在里面消除故障了，电厂很可能会爆，不能过去。大头和队员们躲在建筑物后。
杨景天进了电厂，水汽让他已经很难看清对面的东西，而且水汽越来越热，不仅烫脸，而且窒息。还有身边震耳欲聋的声音。他的手在墙上一路摸过去，终于摸到了一个空缺处。没办法，只能死马当活马医。他用手指甲抠着那仅露出一丁点的闸刀口，用力地往下扳。
一秒、两秒、三秒……
时间已经不重要了，杨景天只是努力保持住自己在这种闷热环境下头脑的清醒，只有这样，他才不至于功溃一篑。他似乎又看到了故乡水汽迷漫的早晨，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鸟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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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李长富说另一个碉堡就在火车站边上，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。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离那不远。这么集中的人群，要是鬼子扫射，那伤亡可就大了。宋万泽自己别闪到建筑物后，边叫大家散开。
大头组织起天遣队员由李长富带领向最后一个碉堡警惕地前进。
其实这个碉堡是嵌在火车站边导站台里的一个射击口。李长富躲过射击口的视野，绕到碉堡后的进门处，用力拉开沉重的水泥大门。
他惊呆了，昏暗的碉堡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双幼稚的眼睛，闪着泪光，鼻子还一抽一抽的，显然为了保持自己不哭出声来，她们做了很大的努力。抱着她们的是几个身穿和服，脚踏木屐的日本女人。她们有的还在怀中抱着，有的则抱着女人的大腿，只露出惊恐的目光。
李长富刚要进来，侧边刺刀刺来，李长富本能地一闪，刺刀扎在了右臂上。后面徐大看得清楚，插进身来，挺着枪猛刺过去，正中那个鬼子的前胸。
徐大说，“都出来，我们不杀女人和孩子。”他也知道那些人听不懂他的话，所以做了个让她们出去的手势。李长富握着受伤的手先出去了。
女人们没有动，徐大又说了一句，然后准备过来拉她们。女人身后传来一声吼叫，像是受困的野豹，“不要出去，我们是日照大神的子女，要为天皇尽忠。”
女人们有意识地站开了，徐大看清了，在这些女人后面坐着一个身穿日本和服的男人，手里拿着个*，一只手拿着引信。徐大当然听不懂他在叽里哇啦说什么。但他是早已领教了鬼子的脾气的。
一个女人放开手中的男孩子，示意那个男孩子向徐大方向去。
可没走两步，那个日本男人骂道，“手冢君，你是日本人，怎么可以向支那人屈服，日照大神的子民在死得有尊严。”边说那个日本*起来，走到那个女人身边，狠狠地踹了她一脚，“你不是我们日本人的女人，你是个怕死的女人，你没有权利再做手冢君的母亲。”女人倒在了地上，泪流满面。
那个被称为手冢君的男孩子看见母亲倒在地上，忙跑回来扶母亲。那个女人仍然把手冢推向徐大，“丰田君，手冢大郎还小，还有很美好的生活等着他。支那人是不会杀小孩子的，你就放过他吧。我愿意在这里为天皇尽忠。”
这个女人一句话出口，其他两个母亲也跪了下来，有一个把稍大一点的孩子放在地上，示意他跟着手冢大郎过去。另一个母亲的孩子还不会走路，但他仍然把孩子放到地上，推着她的小屁股，让她往徐大那边爬。
徐大虽然什么也听不懂，但他从这场景中已经感受到了母爱。
被称为丰田君的男人，把几个女人踢到在地。要拉响*，三个女人几乎同时，抓住了丰田的两只手，大声地对自己的孩子喊道，“快出去。快出去。”丰田已经拉响了*，女人们几乎同时面朝徐大张开了双臂，站在了丰田的前面。她们多想手臂下能有一张巨大的翅膀，可以在丰田的*和自己的孩子们之间张开一张巨大的保护伞。
徐大快速地抱起那个地上的孩子，牵拉着那个稍小一点的孩子，把他们往碉堡门外送。李长富伸出那只受伤的手，用尽全力把手冢拉出来。
“轰”*炸了。在爆炸前一秒钟，三个女人几乎同时说出，“拜托，谢谢。”
徐大下意识地卧倒，把两上孩子压在了身下。
三个孩子都哭了，不知道是吓哭了，还是感伤于三个母亲的死。
碉堡里充溢着浓厚的烟雾。
大头把徐大拖出来，他的背上鲜血淋淋。赵铁赶过来，看见徐大生死不明，抓过手冢就往他屁股上打了两巴掌，李长富骂赵铁，“你这是干什么？人家只是个孩子。”
赵铁摇着李长富，“他是什么孩子，是个龟儿子。为了他，徐大都——”他没敢把那话说出来。
徐大终于咯出一口血来，慢慢地缓过气，第一句话就是问孩子怎么样了？赵铁骂道，“你是打仗打糊涂了，还是被炸傻了，又不是咱的儿子。”
徐大看到了三个孩子还完好无损，说，“我知道我没错，不能总是以牙还牙，人是有良心的。咱中国人更有良心。”他的眼光扫到来看他的宋万泽脸上，“宋司令，你说是吧。”
宋万泽点点头，大头拍拍他的肩，“干得不错，像个汉子，咱不能跟鬼子学，咱杀鬼子，但自己不能变成鬼子。”
后来知道，那个叫丰田的是这里火车站的站长，是丰田五郎的弟弟。最小的那个小女孩子就是他的孩子，人说虎毒不食子，可见鬼子连禽兽都不如。被他们的天皇迷惑得着了魔道，成了业畜。那个被称为手冢君是副站长的儿子，叫手冢太郎。另一个女孩是丰田五郎的女儿。在看到大势已去后，这些家属以为碉堡里安全，都躲在了里面。
宋万泽叫人好生看管这三个孩子，又叫了两个年青的天佑队员哄着他们，等天一亮，就让他们跟第一批往临江运物资的汽车回临江镇，到时交给猫咪带，让她处置。
徐大伤势不是太重，被抬到火车站里的住宅里上药包扎。这时，电灯忽明忽暗，极不稳定。
宋万泽真纳闷，丁奉原来报，“有两个鬼子打伤了电厂的工人，想破坏电厂，鬼子弄坏了电闸，现在电厂正在超负荷运行，用不了多久，电机就会因超负荷爆炸。”
大头骂了句娘的，“怎么不早发现，让鬼子钻了空子？干什么吃的。”又召集队员向电厂赶去。
杨景天带着唐豆和丁奉原正在清理战场，忽然跑过来两上受伤的工人，说是电厂那边有两个鬼子闯了进去，对着机器乱砸乱放枪，还打死了几个人，打伤了他们。
杨景天叫丁奉原来报告，自己和唐豆赶了过来。老远就见两上鬼子在电厂里乱砸机器，路灯和各处灯光一闪一闪，像是发出警报。
杨景天响了一枪，两个鬼子来到电厂的窗前射击。两个边跑S型，边开枪扰乱鬼子视线。
电厂里机器在超负荷运行，蒸汽开始四溢，根本看不清窗后的鬼子。更可怕的是电厂的机器发出尖利的报警声。两个鬼子似乎做出了必死的决心，仍然在那有条不紊地上膛开枪。杨景天他们在明处，头顶上就是一个路灯，头上已经满是鬼子子弹溅起的泥土。
后面几个队员也赶来了，杨景天叫道，“掩护我。”说着就往前冲。后面的队员在地上趴好，对着电厂里枪响的地方放枪。
杨景天在队员的掩护下，连滚带爬，不一会就鬼子射击的窗下。队员们看到他过去了，也停止了射击，怕伤到他。杨景天马上在窗外侧边站好身，忽然站出来，对着窗户里“砰”的一声，在浓浓的水雾中掀起一阵红雾。再奔过去，又是一团红雾荡起。
队员们都冲了过来。杨景天忙叫住他们，“快走开，电厂要爆炸了，快去找那几个电厂的师傅。”自己去冲进了层层水雾中，东摸西摸，也没摸出什么名堂。各处的电灯闪烁得更厉害了，有的地方的灯“砰”地爆了，怪吓人的。巨大的机器声响在寂静的夜里，在这空旷的山岭中更加恐怖。
电厂已经成了个大澡堂子，蒸汽在房子周围五米处弥漫。
杨景天又冲了出来，“电厂的师傅找到没有。快让机器停下来。”
唐豆拖着一个工人过来，那工人脚抖得筛糠一样，支支吾吾道，“快躲吧，要——要爆了——”杨景天抓着他的衣领，大声地喊着，“快说，怎么让它停止。”
那工人更加说不出话了，“这么大的蒸汽，就是进去也找不到——找不到。”
杨景天根本不跟他说这么多，骟了他一耳光子，“镇定点，告诉我，哪一边，第几个闸，快说，不说，老子把你拖进去，一起死。”
这时那工人才说，“就是进门那一排，被鬼子砸断的那口闸——关不上了——快跑吧。”
杨景天松开了他，向电厂里奔去，唐豆也跟了进去。那个工人一下瘫在地上，手脚酥软，但仍向着远离电厂的方向爬去。赶来的队员们都趴在地上，等杨景天的消息。
大头带人过来，队员告诉他，杨景天已经在里面消除故障了，电厂很可能会爆，不能过去。大头和队员们躲在建筑物后。
杨景天进了电厂，水汽让他已经很难看清对面的东西，而且水汽越来越热，不仅烫脸，而且窒息。还有身边震耳欲聋的声音。他的手在墙上一路摸过去，终于摸到了一个空缺处。没办法，只能死马当活马医。他用手指甲抠着那仅露出一丁点的闸刀口，用力地往下扳。
一秒、两秒、三秒……
时间已经不重要了，杨景天只是努力保持住自己在这种闷热环境下头脑的清醒，只有这样，他才不至于功溃一篑。他似乎又看到了故乡水汽迷漫的早晨，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鸟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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