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、我的人_媵夫(女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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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、我的人

  向晚刹那间无话可对,愣在当场。

  只见司明玉忙不迭接稳茶盏,一张脸既无奈且无辜,像黄连一样苦,“爹,不是我……他……”

  话未说完,又被老郎君一眼瞪过来,“什么时候又添了推脱怕事的毛病?”

  “……”

  到这会儿,向晚才从惊愕中略略回过神来,看了一眼苦不堪言的司明玉,连忙开口救她:“父亲息怒,此事实在不是妻主的过错。是小婿不听劝,坚持要敬茶,让父亲见笑了。”

  听他这一句,老郎君脸上的神色才稍作缓和。

  “你不用怕。”他露了几分笑意,“好端端的男儿家,嫁给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,实是委屈了你。你放心,我没有当过公公,也不喜欢拿出公爹的派头折腾人。”

  说着,还要瞥一眼司明玉,“往后她要是欺负了你,或是不着调犯混账,你尽管来找我做主。”

  向晚愣了片刻,赶紧称谢,心里却极哭笑不得。

  从前总听说,先晋王去得早,鳏夫孱弱,无力管教女儿,才让小王女长成了这副混世魔王的样子,怎么如今瞧着,却是与传言大不相符。

  他这位公公,晋王府的老郎君,竟像是道高一丈的模样,把司明玉治得服服帖帖的。

  “爹,”司明玉软骨头似的,往一旁椅子上一倒,仰天长叹,“没有这样冤枉人的,您不能有了女婿就不认闺女啊。”

  向晚没忍住,“扑哧”一声,竟笑了出来。

  老郎君亦笑,轻叱道:“没个正形,像什么样子。起来,我且问你,后日是不是该陪你夫郎回母家了?”

  司明玉老实点头。

  三日回门,是古来的规矩。

  “我听说,金平侯家的另一个儿子,嫁给林家了?同一天成的亲,同一天回门?”

  “是。”

  老郎君嗤之以鼻:“一看就是你办出来的事情。”

  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底下,向晚无处插话,一时竟也分不出来,他究竟是批评还是赞成。

  司明玉到了父亲面前,就像猴王见了菩萨,平日的吊儿郎当都收敛了许多,点头哈腰,赔着笑脸:“是,爹您不知道,当时……”

  “行了,我不用知道

  这个。”老郎君悠然一摆手,“你只记着一点,两兄弟同日回门,好好给你自己的夫郎长脸,不许让他受了委屈。”

  “这是自然,爹您放一百个心。”

  “嗯,那你们去歇着吧,我也乏了。”

  短短片刻,连午饭也没留,向晚觉得自己稀里糊涂地就被打发出了院子。走在回房的路上,他心里仍有些惴惴。

  从表面上看来,这位公公对他似乎很是照拂,但若论性子,又着实是与众不同了一些,他从前学的那些侍奉公婆的规矩,好像半点也用不上。

  司明玉看他神色不安,笑了一声,竟然伸手牵住了他的手,“想什么呢?”

  她的手很暖,向晚像是被烫着了一样,本能地往后一缩,手却被她牢牢握住,没有让他挣脱。

  “躲什么?”司明玉挑眉,带着显而易见的坏水,“都是我的人了,还怕羞?”

  她不说倒罢,这话一出,向晚的脸猛然一下红到了耳根。

  他仓皇回头,看了看后面跟着的侍人,压低声音,像是含着几分警告似的:“你别胡说!”

  司明玉一耸肩,“难道不是?”

  在她这副无赖模样面前,向晚的脸色就更红了,气呼呼地瞪着她,眼睛里含着水光,像是什么勉强对峙的小兽,强撑着气势,底气却不太足。

  的确,出嫁从妻,他此生就算是与司明玉捆上了,哪怕她在新婚之夜就去了青楼,半点不曾碰过他,不,哪怕她一辈子都不碰他半根手指头,他也是她的人了,不论说去何处都是这个道理。

  只是他自己听着,仍是止不住耳热眼跳,心里异样得像有小爪子在挠。

  正经人家哪有这样说话的?

  “光天化日的,后面还有旁人,你不许口无遮拦。”他埋头走路,声音极小,“要不然,要不然我……”

  狠话放到一半,却把自己给噎住了。

  仿佛他也并不能把司明玉怎样,最多像扭捏的小儿郎一样,说一句“我再不理你了”,但司明玉会在意吗?好像也未必。

  不料司明玉却忽然停了脚步,哈哈大笑。

  他盯着她,有些许气恼。怎么,看他吃瘪,就这样高兴吗?

  却见司明玉向后面随侍的人一摆手,众人心领神会,立刻低着头走开了

  。府里极大,下人刻意避着,一时间四下里就只剩下他们。

  “你……”

  向晚刚要疑问,司明玉忽然上前一步,一把环住他的腰,他还没回过神,就被抱离了地面。

  “你做什么?快放我下来。”他惊道。

  对面却置若罔闻,非但要抱他,且竟然抱着他旋了一圈。

  “你……啊!”

  向晚只觉晕头转向,被放回地上,仍觉腿软,双手不争气地攀着她的肩,难掩震惊:“小王女,你怎么能……”

  “嗯?”司明玉仍然抱着他,将他护在身前,眯了眯眼。

  惊魂未定的人想起早上的遭遇,不得不示弱改口:“妻主,这于礼不合。”

  司明玉嘻地一笑,像是对他的乖觉很满意,“记性倒是长得很快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你方才不是介意后面有人吗?”她仿佛极无辜,“喏,现在我把他们都赶走了。”

  向晚被她堵得无话可说,只觉得刚才被她抱起转的那一圈,像是把心也给甩出去了,乱跳得厉害,至今都没有落回原位。

  世上哪有这样出格的王孙贵胄,当真是半分规矩也不讲。这些哄男子的把戏,怕不是在各个秦楼楚馆里学来的,也不知她都拿来逗弄过多少人?

  他想到这里,忽地心口有些酸胀,一低头,声音闷闷的:“我说不过妻主。”

  司明玉挠挠头,像是没弄明白他怎么突然低落下来,端起笑脸,又来拉他的手,“行行,我不闹了。爹刚才说起后日回门的事,你可有想好穿什么衣裳?”回门,是出嫁后的第一件大事。尤其是他与向宁,同日出嫁,同日回门,更是一场暗中较量——刚才老郎君已经说明白了,万不能让他受了委屈。

  相比之下,向晚自己倒像是缺乏意识。

  “今天这身行吗?”他问。

  然后在司明玉的眼神里,渐渐地露出几分心虚,低下头去重新审视自己的衣衫。

  “不是不好,只是太朴素了些,回门毕竟还是大日子。”司明玉安慰道,“一会儿让你身边的侍人选几件来挑挑吧。话说回来,他方才像是没有跟着?”

  向晚稍觉窘迫,只能遮掩:“我从前在家散漫惯了,倒也不用他总跟着。”

  司明玉皱了皱眉,没说什么

  。

  二人回了房,叫来采桐,司明玉和和气气冲他道:“过两天你家公子就要回门了,得穿身光鲜的新衣裳,好叫金平侯府见了也喜气。你去选几件,拿来瞧瞧。”

  采桐回来得倒是不慢,只是司明玉翻了翻他手里抱着的衣裳,就皱起了眉头。

  “这些衣服,怎么都是旧的?”

  约定俗成的规矩,虽然这新郎君过了门,就是妻家的人了,但妻家预先并不知道他的身量尺寸,裁不了衣裳,故而从母家出嫁时,嫁妆里总要备齐四季衣裳,力求周到,不能叫自家儿子缺衣少穿。

  这衣裳,又总是以新为好,即便是再清贫的农家,也难免要从牙缝里省出几尺新布来,给自家儿子长脸面,不让妻家看低了。

  可向晚,好歹也是侯府的公子,采桐取来的衣裳,却件件都是半旧的。

  采桐脸上带笑,轻声细语:“小王女有所不知,咱们公子最是念旧,平日总说半新的衣裳穿在身上,才最舒适妥帖。这些都是往常在家穿的,也有七八成新,特意带来,也是慰藉对家里的思念。”

  司明玉看着这些“七八成新”的衣服,沉默不语。

  “公子,”采桐忍不住给向晚使眼色,“您快说说,是不是呀?”

  向晚抿了抿唇,垂着视线,“是,是我自己念旧,旧衣裳穿着也很舒服。”

  司明玉瞥他一眼,像是要被气笑了似的,向晚疑心要不是在人前,她甚至想伸手敲他脑袋了。

  “哦,原来是这样,倒是我错怪你了。”她笑眯眯的,语气轻飘,“来,走近些让我看看。你叫采桐?我昨日没来得及细看,长得倒是很标致。”

  采桐脸上薄红,强忍着喜色,抿嘴福身,“奴蒲柳之质,小王女谬赞了。”

  “不愧是金平侯府出来的人,若比小门小户的公子,也是比得过了。”

  在她轻浮且赞许的目光里,采桐几乎有些飘飘然了。他听说过,有些侍人走运,让主母看上了,收为侧室,那便是脱了奴籍,摇身一变成了主子,安享富贵。

  他忙不迭自抬身份:“奴不敢,不过是拨来伺候晚公子之前,是在正夫院子里听差的,承蒙正夫恩德,学了些礼仪规矩。”

  “哦,是吗?”司明玉笑意不减,眼神却忽然凉了下来,“那你伺候主子这样不用心,也是金平侯正夫教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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