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、意外_媵夫(女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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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2、意外

  向晚倒没想到,他挑得这样明,陡然就更羞窘了。

  不论怎么说,这都是司明玉的亲哥哥,他怎么好在他面前议论自己的妻主呢?但是,若要否认,这话却也实实在在的……戳在他的心坎上。

  她动不动就往青楼酒肆跑,可不是可恶得很吗?

  他一时踌躇,对面就笑得越发开怀。

  “你不敢说她,我替你说。”司珩一拍桌子,“你怕她做什么?问下人讨一块搓衣板来,就摆在房门口,但凡她去过那些地方,不跪上一刻两刻,不许上床。”

  “这,这……”向晚震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。

  让妻主跪搓衣板?天下男子竟还能这样?

  司珩拿眼角瞟着他,“怎么,心疼了?”

  “妻主她待我,其实还挺好的。”向晚小心翼翼,犹豫道,“要不然,还是算了吧。”

  司珩忍不住大笑出声。

  “罢了罢了,就你老实,可怜见儿的。”他拉着向晚左看右看,极认真地感叹,“我妹妹这个不成器的,怎么就有福气,找到了这样好的夫郎。”

  向晚满脸通红,不知该怎么答话。

  “不与你逗趣了。你且放心吧,她要是不喜欢你啊,这天底下就没人能让她喜欢了。”

  “……真的?”

  向晚睁圆了眼睛,声音却小小的,半点也不敢相信的模样。

  他的妻主是什么人?风流倜傥,声名远播的小王女。栖霞城中的人谁不知道,她宿在秦楼楚馆的时候,怕是比安生睡在王府的日子还多,她书可以背不出,各家头牌小倌的名姓却一定记得门儿清。

  何况婚后,她压根就没有碰过他。

  要说她天底下最喜欢他,那实在是……怎么听也不像。

  “我是她亲哥哥,她什么德性,我还能不清楚?”司珩嗤笑,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。

  他还要再说,外面却进来一名侍人,在他耳边小声禀报了几句,他点点头,便笑开来,对向晚道:“一会儿有人要与我们一同用饭了。”

  “是什么人?”向晚好奇道。

  “是我妻主手下的官员,前些日子也在外办差,正好过来歇歇脚,再与她一起结伴回新都。她原是来了有一阵

  了,刚才也在书房说话呢,与你妻主应当也见过了,我竟刚知道。”

  向晚一听,顿时就觉得不妥。

  “要不然,我便不上桌了吧,我在这里等着就好。”他道。

  对方乃是外女,司珩是她上司的夫郎,倒也罢了,他非亲非故的,与人家官员同桌用饭,总是于礼不合。

  不料司珩却笑着来拉他:“你不用慌,是你熟识的人,你见了就知道了。我总不会坑害你的。”

  向晚心说,哪有什么官员能是他熟识的?却又不好拂司珩的面子,心里惴惴,一路被他拖着到了用饭的厅堂,见到来人时,却大吃一惊。

  “大姐?”他望着桌边的人,愕然。

  “嗯,我刚才就听说你在。”那人冲着他笑了笑,“前阵子一直在青州,你们成亲也没能赶回来,实是对不住了。”

  向鸢,是他的长姐,也是许氏嫡出的,但待他素来还算关照,并不如许氏般刻薄。只是近些年,她科考入仕,常居新都,见面才不如从前多了。

  向晚这才恍然大悟。

  她是都察院的检校,可不就是沈苓的属下,他方才竟没将两件事想到一块儿去。

  世上的事竟这样巧,他们两家之间,还有这一层关系在。

  既都是沾亲带故的,便没有那样多讲究了,众人围坐一桌吃饭,有三个女子在,话头便直奔着公事去了。

  司珩横了沈苓一眼,轻声嗔道:“方才在书房里还没有聊够?难得回一趟家,光知道谈那些官署里的事,当真无趣得紧。”

  说着,冲向晚道:“吃菜,不理她们。”

  沈苓赔了两声笑,继续问向鸢:“你方才说,找着了当年的一个幕僚?”

  “是,颇花了一些功夫,毕竟年岁也久了。”向鸢吃着菜道,“只是她见着我们,很是惊恐,装疯卖傻的,当年之事都拣不重要的胡说一气,要紧的半个字也不肯吐,可把我们气坏了。”

  “可不是?此案牵连甚广,假如真有猫腻,背后藏的人必定不容小觑。她不敢说,实在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
  沈苓边说,还拍了拍她的肩,举杯示意了一下,“咱们不心急,慢慢磨她。”

  向鸢从前在侯府时,养得白净斯文,很是书卷气,如今在都察院办事,天南地

  北的跑久了,不光脸色黑了一些,举止也多了些江湖气。

  她一口喝干杯中酒,砸了咂嘴:“明白,我已让人将她看住了,慢慢想法子讹她开口。不过她岁数也不小了,也不敢太强来,万一有什么不好,丢了线索,反而划不来。”

  说着又叹:“想想也是可怜见儿的,我们找着她的时候,她躲在一个破村子里面,当着教书娘子,还要兼做赤脚郎中。都躲了这么多年了,竟还让人给揪出来,要换了我也是受不住。”

  她们谈的事,向晚听得模模糊糊的,半懂不懂,但也知道是官署里的案子,忍不住在桌子底下,暗暗拉司明玉的衣裳。

  “怎么了?”司明玉凑过去,小声问,“是不是听得无聊,想你妻主了?”

  向晚噎了一下,睨她一眼,声音犹豫:“我是男眷,不该听公事的,要不然我寻个由头先避开吧,一会儿你来接我就行。”

  “一家人吃饭,你怕什么?”司明玉握起他的手,悄悄把玩,“是她们没聊尽兴,把公事带到饭桌上罢了。我也不过坐在这里,白听几句,和你哪里不一样了?”

  “可男子不该……”

  “谁说的不该,就叫他自己端着碗下桌吃去。”司明玉声音压得低,口气却不容置疑,“你是不是我夫郎?”

  “自然。”

  “那你妻主让你好好坐着,你听不听话?”

  “……”

  司明玉胡搅蛮缠,一锤定音,眉眼里笑得极得意,抬手替他盛了一碗芙蓉羹,“来,别理她们,多吃点。”如此一餐家常便饭,谈罢了公事,又有闲话可聊,偏巧司珩说,他去岁回来住的时候,备了几坛好酒,尚未饮尽,今日难得相聚,不如都开了助兴。

  向晚不善饮酒,也无人勉强他,另几人却是推杯换盏,好一番谈天说地,直到月上柳梢的时候,才依依惜别。

  司珩满面红云,被沈苓扶着,还要倔强冲他们挥手,“只盼事情顺利,下回见面就能在新都了,记得自己上门!别让我三催四请的。”

  司明玉脚下打飘,冲着沈苓道:“嫂嫂,快扶他回去,这破酒量,一年不如一年。”

  向晚也无暇细听他们的醉话,只和临夏一人一边搀着司明玉,把她架上马车,

  才算略微定心,坐在她身边默默喘气。

  这人酒醉之后,比平日更不要脸,腻在他身上,手就离不开他的腰,还恬不知耻地嘿嘿笑:“让夫郎受累了。”

  他心说,她倒也知道,多大一个人了,跟没骨头似的,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蹭。

  “起开。”他没忍住,轻轻打了她手一下,小声嘀咕,“自己喝了多少酒都没数。”

  “那酒确实不错,一时放纵,贪杯了。”

  司明玉拿出了非常典型的流氓阔小姐的架势,手揽着向晚的腰,斜倚在座上,掀起车窗帘看天上的月亮,好不惬意。

  她扭头望一眼身边人,笑得有点贼:“你是不是生气了?”

  灼热的呼吸带着酒气,扑在他鬓边,蹭得他耳廓一阵痒。

  向晚躲了躲,忍着突然产生的,将她丢下去的冲动,轻声道:“没有。”

  “是吗?”这人竟还不知好歹,一翻身,扒着他的肩膀端详,“我瞧着,怎么像是想咬我的样子。”

  无耻之徒,地痞酒鬼。

  向晚在心里低骂。既有些气她,更多的是哭笑不得。

  “我哪敢呢。”他绷着脸,声音虽不大,却有些故意别扭的意思,“妻主想喝多少,都由得你高兴,我只有伺候照料妻主的本分,哪有资格来管。”

  反正他已经想好了,照司明玉这个醉法,即便她要计较,酒醒之后,大约也不记得他这一句两句,不趁此机会出一出气,更待何时?

  却不料,这趴在他肩头的人,竟忽然笑了,一把将他抱进怀里,还顺势戳了戳他的脸。

  “你!”

  “阿晚,我的好阿晚。”她今天好像格外黏糊,在他耳边,一声声唤他,带着笑音,平日里二世祖的模样都给扔了。

  “你是我的夫郎,你要是不管我,还有谁来理我?”她望着他眼睛,竟然有些认真,“你要是嫌我喝得多,就尽管教训我,放在心里生气做什么?”

  向晚倒不曾料到,她醉后竟是这副德性,比清醒的时候更让人难以招架,他一面气得牙痒痒,另一面却又心里一酥,她在他面前乖巧的时候,倒是有些招人。

  “好了,我不生气。”他哭笑不得,“你放开我。”

  不料司明玉却充耳未闻,反而更往前凑,笑得不要脸皮:“你真不生我气?那,你亲我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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